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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感黑龙江(5)

来源:黑龙江医学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1-02-04 13:35

【作者】:网站采编

【关键词】:

【摘要】不再是黑河人的我,一般意义上的情感虽未中断,但以心和血牵引的自然朴素的情感却是中断了。我对爱失去了天然的感觉能力。沉湎于幻象,死守偏见,

不再是黑河人的我,一般意义上的情感虽未中断,但以心和血牵引的自然朴素的情感却是中断了。我对爱失去了天然的感觉能力。沉湎于幻象,死守偏见,结果越来越少了那种健全的评判力。对爱的定式是对爱的扼杀。我的爱情观已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。爱不是一枝芬芳的花朵而成了一个固执的肿块,激情不是一条清澈小溪而变为乖戾畸形的浊流。病态的情绪和举动的无聊之间,可怕地悬着我那颗心。

生活乍看上去似乎不缺少爱,缺少的是我所爱的人。婚姻解裂之后,我完成了一段漫长的人生旅程,我需要休息,梦回黑河,找寻那个曾经错过机缘,而今依然等在原地的人。他不是一个光辉显赫的人,但却是适合我的人。生活了这么多年,我才懂得这个道理:适合于你的人,才称得上最好的。有人说过,人生有两大悲剧,一是得不到一生中最想得到的,二是得到了。在我出家或下地狱之前,希望能得到这第二个悲剧。

区别了这一点并不能使人释然。但爱的体验不可逾越。这顺理成章地引发了近乎痴迷的愿望,也正是这愿望把我排除在正常的情爱之外,我宁肯钻进书、纸、笔构成的世界,完成爱的形而上。我拥有两个世界:想象中的和现实。有个女孩儿给我看手纹,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:“呀,你的婚姻和爱情永远走着并行的双线!”我笑了,觉得她挺有趣,就写了中篇小说《请你看看我的手相》。

御史大夫村,从黑河到呼玛途中的小村庄,我十几年前来过,这次航行中我们又停靠了。近似于偶然因素的小村庄,容易让人想起恶作剧和与恶作剧连在一起的青春年代。

和当年差不多,我们像一些偷袭者悄悄上了岸。墙角和院落里偶尔站起的人,阻断了我们本来的想法,这是一些不注意就看不见,看见了又忘不掉的人。有徐力群的摄影作品为证。晨雾中凸凹出来一双双迷蒙好奇的眼睛。在黎明,在黄昏,炊烟升起的时候,他们,和他们的狗,和他们世代相依的房子,默视着江面上移来的船。这是黑龙江岸边最富特色的风景,是自然和人文情致中最有感伤意味的。

默默站立的村民把从船上下来的人视为亲戚,迎接的笑容那么古朴,那么有血缘气息,可是面对他们的是什么呢?是一些不怎么光明正大的念头。偷袭他们,不仅仅偷比城市里味道醇厚的青苞米,还偷袭他们的心情、表情、露水似的眼睛和苍苔一样的皱纹,然后东拉西扯,评论一番。或者不作声地拍下来,拿去发表。

更有甚者比如我们,还蹑手蹑脚地摸进一户人家。主人不在。

一进门我们就闻到一股香味儿,“一定有好吃的!”我们肯定地说。后来在一个木盘里找到一摞大饼。我们并不饿,但是我们不能不拿。这种发现和需要不是对胃肠而是对于心情。它只是兴奋的标记,对于经历的印证。有谁能说没有感情人会饿死?不能。感情和大饼不是一回事,但又是一回事。虽然不饿,有了大饼我们也能吃下去;有了感情,外人看不出来,自己内心一方天地被照亮只有自己知道。

恶作剧正在进行。偷者穿件马夹,从下巴旁边塞进去,像全心全意搂住了什么。出了门,我们正在分赃,看着当街站着一位老太太。我们掰下一块让她尝尝,老太太很自然地就接了过去。老人面善友好,似乎心里明白我们在干什么,或许她认出这饼子是她方才烙的。美妙的旅行就是这样,一些萍水相逢的人和事,在灵通的氛围里,互相配合完成意趣的拼合,完善地进入记忆。当然了,我也不排除小村里包括老太太在内的一些人这天晚上会做噩梦。

好多恶作剧都和这条江连在一起。一个冬天的傍晚,为了赌赢一大块巧克力,我已经到了边境线那一边。想起这些,总是伴随着强烈的心跳。有人曾经告诉我一个经验:当你想一个人的时候,千万不要劝说自己放弃想念,而要使劲想,想疲劳了,就慢慢地好了。我遵照这个经验,逐渐习惯了对黑龙江的想念。我还利用了另一种更有效的办法:描写它,多次让它在我的笔下出现。我把它变成了感觉的一部分,而这感觉又被我夸大了,夸大到艺术境界。这办法在某些时刻是有效的——我说的是某些时刻:它从我的头脑里跑掉了,我仿佛已经把记忆里的账一一还清,把真实感情的伤痕也一笔勾销了。这应了乔伊斯的那句话:“必须写血肉里的东西。”

早晨醒来,船泊在岸边。江面上立着鲜嫩的雾,还没有一粒灰尘来搅拌它,它正经受着世间第一缕风,等待即将出世的太阳。

文章来源:《黑龙江医学》 网址: http://www.hljyxzzs.cn/qikandaodu/2021/0204/755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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